有些东西还是无法忘记的,这些东西沉淀在回忆里,成了退不去的痕,渐渐习惯了,于是就化为了永久的等待。
------题记
《现代汉语词典》。
[习惯]
在长时期里逐渐养成的,一时不容易改变的行为。
[等待]
不采取行动,直到所期望的人,事物或情况出现。
多少还是有些伤感的,每天照镜子都会发觉熊猫眼又浓了一圈,于是午夜就觉得,很疼。
似乎真的不值得,这是经历了多少晚上形成的悠久习惯。
习惯了。
很早以前就习惯了过早地关上灯,习惯了过早地爬上床,也习惯了在每个黑夜翻来覆去,在床单上烙煎饼。于是就会经常性地从床上爬起,在房间里慢无目的地乱逛----不知道能不能用“逛”这个字眼,因为实在是不清楚自己的房间还没有大到可以让自己进行“逛”这个活动。
姑且就用逛吧,光着脚丫踩在光滑的木地板上。木材所带来最淳朴最浓厚的真实感觉,像是在拥抱幸福。裸露的肌肤小心翼翼触上去,带一点试探的生涩,微微有些发凉,却和大理石有着最彻底的区别----大理石给予人彻透骨髓凝结每一个血细胞的寒冷,木材只是凉,凉凉的,也像身边的人曾经亲手做过的绿茶棒冰,仔细地浸过每一条神经,丝丝入扣,深入心扉。
习惯逛。
也习惯踏着床的边缘玩平衡木。午夜的平衡能力不是一般的差,玩起来很费劲,总是东摇西摆,因为有了无数次的晃,所以就有了无数次的跌倒在床上,眼睛紧闭着,把脸使劲埋在被子里,发丝穿插在指尖被自己狠狠地蹂躏,保持这样的姿势很久,却不知道要干什么,于是吃力地爬起来,继续,每当从一个开头走到另一个尽头,习惯性的闭上眼睛,一脚踏空,蹬着空气,失去重心,感觉上好像在飘。
这时候忽然明白自己把脸埋在被子里时,是在笑。
然而最后总是狼狈地摔在地板上,飘浮的感觉不在了,梦幻破灭,回到现实。没有顿悟的欣喜,只有流淌了一地的沮丧。然后就在这样的沮丧中用中指和食指轻轻揉捏疼痛的地方,也许明天又会看到一片又一片的淤血,青色。
不在乎,只是庆幸是孤身一人沉沦在黑暗里,没有人会看到出这么大一个洋相,笑。
然后的然后就会下意识地拿起手机,似乎想找个人发发短信解解这些无法宣泄的闷。午夜已经习惯了整夜整夜地开着手机,不为什么,只是希望三更半夜的时候会有谁给打个电话或发条短信,好被唤醒,也好让自己知道并不孤单。
权且当那是一个美丽的幻想。
貌似天经地义----一个永远是孤单一个人,想这个可笑的天经地义会陪伴着跑完生命的马拉松。自己就像在一张白纸上古但矗立的火柴人,单调的线条,单调的圆圈,单调的黑色,无论怎么拼命打手势表达,流泻出的总是覆盖心灵的孤独,无论怎么拼命呐喊宣泄,从喉咙射出的总是淹没思绪的寂寞。于是在最终的最终只能疲惫地垂下双手,脸上浮现出的是小时候丢了糖果的难过。
而这些孤寂,透明无色的,甚至是可以忽略的,所以无论怎么用力渲染如雪般的白纸,那只能是一张白纸,一张白的有些可恨的纸,它们没有能力变出另一个火柴人,更没有能力给予更多的安慰,这想起来总让人有些沮丧的。
掀开机盖,拇指在标有荧光奇怪符号的键上飞快地按一通,一个又一个细微的音符就这样缀连着滚动了出来,原本是平淡得可以忽视的旋律,风平浪静地让人想说过了这条触不到对岸的忘川我就要醒来了,却在貌似有意的无意间被手指演奏出一个致命的休止符,猝死在短暂的梦里。
想自己还是在回忆的道上迷了路,本来是有一份完整仔细地令人咂舌的地图,甚至连走到第几个路口就会有多少株牡丹花或者有多少片落叶又或者有多少棵狗尾草都一清二楚地标记出来,但走上去却完全是另一幅陌生得让人惊恐的景象----从降世到现在经历0+N年的记忆,可竟然再也找不到能半夜发短信的人,或者说,再也找不到一个能说话的人,恩,真的差不多这样。
于是那幅地图被自己无情地载定为,失效。
这些小小的动作,又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的习惯。而这些动作,延续,多少光阴,光阴里又沉淀了多少等待。
能做的,只有继续等待。
刚搬家的时候妈妈往上面加了一个大大的窗帘布,纯白的,白得没有一丝污垢,很像曾经身边的人干净的眼神。每个星期都会洗一次,所以白得稍微有些过分。
习惯了,还是习惯了,躺下之后看着夜光从布料的缝隙里一点一滴地渗透出来,光线的感觉像是天堂射下来的,走着幸福的路线,跳着美好的舞步,再等待多一秒钟,天使就会在一片灿烂中再次回来,轻轻地笑,说我回来了。
幻觉。
所以只能等待,守着那些习惯,那些回忆,静静等待,任由悲伤的情感淹没自己的头颈。
可事实上却呼吸得很畅快,畅快得胸口有些隐隐。。。
已经不记得这些习惯是什么时候开始养成的,午夜是很粗心的,就像messi说过得那样,迷糊的傻瓜,愚蠢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