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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天游走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生活被抽象成一种下意识的习惯,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就好像生活在鱼缸里的金鱼一样,周围的环境是那么的狭窄、拥挤、闭塞又单调乏味。同事小吴曾说过,我们都是缺乏氧气的金鱼,缺乏的是一种名叫爱情的氧气。也许,他的比喻很确切。爱情如氧气,在原本就狭小的空间里,我们是那么的需要。 不知何时起,我开始习惯在清晨喝一杯不加糖的咖啡,渐渐喜欢起咖啡那原本纯正又浓浓的苦味。说是喜欢其实是很牵强的吧!有谁喜欢那苦苦的味道呢?只是渐渐接受了、习惯了而已。就像生活,酸甜苦辣,最终都要咽下,不习惯又如何。 我们的办公室里有六个同事,四个男的:年青时髦的小吴,热情豪爽的大勇,不苟言笑的我,还有我们的部门经理工作狂王浩,他坐里间,和我们一道磨沙玻璃墙之隔。另有两个女同事:历历和小晴。大勇是我们这里唯一的一个已婚人士;历历和男友正打的火热;小晴和我,曾经是恋人,分手已经两年;其他人的情况,不明。 周一上午,我正在办公室泡咖啡,只见人事部门的主管走了进来,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同事们的目光立刻聚集到门口,我也好奇的抬头望去,是一个皮肤白皙的女孩子,有着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乌黑的头发瀑布般垂泻在雪白的羽绒衫上。 我远远的打量着这个女孩子,只听主管清脆的声音在办公室空中响亮的回荡,我愣神中隐约听到她的名字叫陈清,是我们的新同事。接着被一阵掌声惊醒,原来大家都在鼓掌欢迎她。主管走后,小吴就兴奋起来,跑到她面前絮絮叨叨的自我介绍,大勇也打开了话匣子,办公室立刻热闹起来。王浩拉过陈清,给她安排在我斜对面的位置坐下,然后布置了些简单的工作给她。王浩和她说话的时候,我发觉他的眼睛显得特别亮。 陈清的话不多,大家的话题说到有趣处,她会甜甜的一笑,露出浅浅的酒窝。 陈清的到来给我们这个沉闷的办公室带来了新的活力,小吴的发型似乎越来越有型了,大勇的话就像是关不上的收音机。历历和小晴的话题也多了起来,什么名牌服装今天打折了,某化妆品用起来感觉皮肤好舒服了,新衣服也多起来了,就差没一天一套开服装展示会了。有时吵的声音有些大了,王浩会敲敲玻璃墙,大家会立刻安静下来。 一天清晨,他们又开始讨论睡眠问题,问到陈清,她说自己睡眠不是太好,于是大勇就开始介绍某某口服液有助与睡眠,小吴又抢着说睡前喝牛奶是帮助睡眠的,陈清都摇头表示没用。最后历历急了,指着我手中的咖啡,大声说:“学他,早上喝咖啡,白天精神好就行了。”正在这时,王浩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历历面前,大家立刻停止了话题。 看来我们的鱼缸里是需要新鲜的东西来刺激一下了,即使不是爱情的氧气,哪怕是一条新来的金鱼,也会引起骚动。就像主人新放入鱼缸的一条金鱼,其它的鱼都会好奇的游过去打招呼,而我却选择远远的观望,不动声色。因为我不知道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打开潘拉朵的盒子里面会跑出什么东西来,我只记得我曾经打开过一次,差点被里面跑出来的野兽吃掉,幸好我立刻关了它。从那以后,我决心不再碰那盒子。 于是每天清晨,我依旧泡我的咖啡、静静的品那浓浓的苦味,远远的观望着他们的热闹,热闹的话题传过来时,我也会偶尔的搭腔,不温不火。只是有一件事情我不明白,不知道从何时起,每天清晨陈清的桌上总是放着一杯热咖啡,而她每次只尝一口就倒掉了,真是个怪人,不喝还泡,多浪费。 一天公司加班,时间比较迟,大勇提议晚上一起去吃夜宵,小吴眉飞色舞的第一个响应,大勇提高嗓门:“大家都同意吗?”我抬起头,谁料目光触碰到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是陈清,我顿时愣了几秒钟的神,怎么这么巧她也往这边望呢!她可能没想到我会突然抬头,立刻尴尬的转移视线,朝向大勇:“好啊,正好肚子饿了呢!”恍惚中,不知是否是错觉,我分明看到她白皙的双颊闪过一层淡淡的红晕,是错觉吧!我揉了揉疲倦的双眼。 那晚大家吃的很尽兴,小吴酒量不行,二两下肚就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还撑劲说自己酒量好,大勇才真的是好酒量呢,一斤下肚都没啥反应。王浩平时不胜酒力,但他是个知道分寸的人,从不多喝,不过今天似乎也有点超常发挥,不知道能不能行。小晴有点不知死活,居然和大勇拼起酒来,她是个女孩子,哪能喝过大勇,今天的行为也有点反常。只见她端着酒杯晃晃悠悠的走过来:“来,我们喝一杯。”我立刻夺过她手里的酒杯:“你不能再喝了。”她任性的看着我,来抢酒杯,我和她争夺着,结果她一下没站稳,载到我的身上。大家都不说话了,我扶起她,把手中的酒一饮而进,顿了顿:“我看今天也差不多了,大家都回去吧!”“好,那个,我男朋友马上要来接我了,大勇,你把小晴送回去吧!她喝的有点多。”“不,我没醉,林宇,你送我回家好吗?”小晴满脸喝的红通通的看着我。我点点头,拉她出门。 “我送你吧,时间太迟了一个女孩不安全。”我听见王浩的声音飘向陈清。下意识的,我回头望了一下,却看见陈清苍白的脸。 把小晴送到楼下,满脑子里面闪现的都是陈清那苍白的脸和她那似乎曾经掠过红晕的双颊。怎么了?我究竟怎么了?为什么要在乎这些呢!我对小晴说:“到了,我就不上去了,你早点休息吧!”说完,我转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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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宇”小晴从身后抱着我。 “对不起。”她哭泣着说。 寒风中我微微颤了一下,闭上眼,熟悉的面孔和那段曾经带给我伤害的往事流星一样划过这漆黑寂寥的夜空。 “当一个人不再有恨的时候,也就不再有爱了。对不起,我早就不再恨你了。”说完,我拿掉她的胳膊,从她的视线里一点点消失在黑夜里。 从现在起,我不要知道她的事情她的生活,她的一切已与我无关,因为我们之间已经不再有瓜葛。在她打开那辆黑色的宝马车门和我说分手的那一刻,我是就这样对自己说的。 我用了一年的时间爱她,又用了一年的时间恨她,现在,我用了两年的时间忘记了爱和恨,同时也忘记了她。 回到家,躺在宽大的床上我毫无睡意。辗转反侧,眼前浮现的总是陈清的面孔,她羞涩的表情、她苍白的脸。我紧闭双眼,不去思考,而小晴的声音却又萦绕在耳边。我起身下床,给自己泡了一杯浓浓的咖啡,我发现我开始越来越依恋这种东西了,它能让我平静下来,虽然我知道我会彻夜不眠。 第二天刚到办公室,大勇就过来了:“林宇,昨天你们真不够意思,一人送一个女孩子回家,把一个醉成烂泥的小吴丢给我,咳!”我笑了笑,拍拍他:“就不怕把机会给你,嫂子回家找你麻烦?”说完,我伸手去拿桌上的杯子,放入咖啡,转身要去接水,却和小晴迎面撞见。我看见她的脸有点肿,眼睛是哭过的样子,眼神忧伤又柔情的望着我,我绕过她,径直走向饮水机。 站在饮水机旁,我搅拌着咖啡,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她的一切已与我无关,我们之间已经不再有瓜葛。我这么想着,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却被咖啡的苦味刺激了一下,不禁皱了下眉头。奇怪,今天的咖啡格外苦,一定是我咖啡粉放多了,我兀自想着。 “好象很苦的样子?”我寻声望去,不知何时,陈清已站在我身边。 “不是,我今天咖啡粉放多了。”我尴尬的笑笑。 “那多放点糖啊!”她露出浅浅的酒窝微笑着看我。 我被她这么一看,突然有点紧张起来:“我,我喝咖啡不习惯加糖的,我要咖啡纯正的味道,哪怕是苦的。”说完后我突然觉得今天我的话有点多,特别是最后一句,没必要的追加。“可是我喜欢加糖的咖啡哦,我不喜欢那苦味,我的咖啡,一定要加糖!”她说完诡异的笑了笑转身离去。留下还有点愣神的我。 眼看就要到年终了,大家手头上的事情也多了起来。我接到领导的出差任务,王浩派我去外地学习一个月,正好可以出去散散心。起了个大早,收拾好行李准备出发,却发现有东西丢在办公室,我只好抓紧时间去拿。还没到上班时间,公司里没什么人,我推开办公室的门,却发现王浩在我桌子前面,他在做什么呢?我从身后拍了一下他,他身子一抖,手里有什么东西洒了。我一看,我桌上散落的是咖啡,我的咖啡罐子是开着的。 “你不是只喜欢喝茶不喝咖啡的吗?”我惊奇的望着王浩。 他长长的出了口气:“不好意思,借用了你的咖啡,是给陈清泡的。” 从王浩那我终于知道了陈清桌子上咖啡的秘密,王浩还和我说他知道陈清喜欢的是我,我问他怎么知道,他说因为他喜欢陈清。那天王浩送陈清回家时向她表白了,而陈清拒绝了他。王浩还说他知道陈清睡眠不好后,每天早上都为她泡一杯咖啡。而这件事情,他却从来没有告诉过陈清。我问他为什么被拒绝了还要要泡,他说真正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包括自己为她所做的每件事,同样没有理由的。 陈清究竟知不知道咖啡是谁泡的呢?我也不清楚,但我却清楚的记得那天早上陈清和我说过的话:“我的咖啡,一定要加糖!”其实谁又真正喜欢那苦苦的味道呢?陈清,你是我咖啡里的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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