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思绪犹如穿过了厚重的木质地板裂缝,洒在一坛装满水布满灰尘的折射下。 抑或阴天,在空荡的黑色废旧阁楼。干燥的气息里,她抓不到他的手,貌似读不透他的心。 他是个简单而冗长的迷。 无能为力。她却给了自己暗自欣喜般的跃跃欲试。 不分输赢。他她犹如鸿沟,生活在两个不同却又如此相同的阳光阴暗世界里。不可逾越,不可坠陷,却也不可分裂。 他她总是偶然相视而笑。他的酒窝像个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玩具,阳光洒到周围,直到光芒漫溢。那么满足。春天般的孩子气。 但多数的时候,他不言,她亦不语。在喧闹的街,炎热天气里,惟属于他散发着一丝冰凉的独静。她无法侵凌那座白金黑的三色调冰山城堡。懒洋洋的高贵着那桀骜的气质。 他的城堡住着两个双子星的孩子。一面朝南,住在阳光。一面靠北,守握阴影。他们在城堡空荡的大厅,撕扯拥抱,排斥而依赖。那么的格格不入,却在他的城堡大厅呈现的如此绝美的浑然天成。 他们,这两个孩子,为他而生。 他习惯坐在阴天的床边,不开灯。面队着半个墙的落地镜子,看着自己吐出窗外天空一般的阴霾。 在这一道道成长的路上,院子里满地的梧桐叶子,像刻在他身上的一道道疼。在岁月抛弃的那做阁楼城堡,那些吱呀的声响,是等着谁来燃烧,还是在等着谁来湮灭。 灰飞烟灭。一切都只是幻影,犹如在手心那些长长短短曲曲转转的线。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手心忽然张出纠缠的曲线。” 那个对着自己影子呼喊拥抱的少年,还有两个城堡里的顽童,依旧嬉闹。 繁花似锦。缅怀回忆,祭奠感情。她说,谢谢你的存在,在我们那相同却不同的阳光阴暗世界里。
[他。] 他生长在一个冬寒夏炎的阁楼上,每当阴天的时候屋里就会像下雨一样,那是他最为快乐的时光,捧着手,泪水四溅,美人鱼的踢踏舞和他与自己独自成立的童年城堡。 他常常觉得他的童年是一部无声有色的胶片电影,对着昆虫指挥着杀戮的电影,仿佛男男女女都死在空地之上,身体僵硬成了尸体,对他来说地上的胳膊和腿只不过是一种生命覆灭在幼时的他眼前燃起的一道惨烈的红,躲进灌木丛几个小时仅仅只是为了得到几秒种父母唤他是焦急的温情。常常在阳光最为充足的午后背对着阳光,带着快乐的口吻问着地上的影子,“影子,影子。你能边成铁臂阿童木吗?”“影子,影子。看!这个是我虚报那的变形金刚。”“影子告诉你个秘密,长大了我要做一休,那样我就会变的很聪明很聪明,这样也许爸妈就不会在吵架了。”他一直相信自己身边有着别人看不见的精灵。幼稚的人欺骗着幼稚的心,他总是有一种幼稚略带桀骜的口气把自己说的深信不疑。 静寂的天,无声的空间,时间一滴滴的仿佛被空气中的醋酸味冻结。谁注意了那么小就会自娱自乐的孩子了,谁注意了?没有人,所以他还是夜晚经过狭窄的小巷时在大喊大叫的歌声中飞奔回家,他还是会在夜晚坐在沙发上用衣服裹着头,怕白骨精把他抓去做了红烧肉。他还是会在深夜家人回来的时候快乐的吃着晚饭,虽然只是小菜,只是白面馒头。 “妈妈,妈妈。我想出去玩。”他抱着妈妈的腿无辜的说 “恩,等饭做好了我叫你回来,别跑太远。” ...... 他蹲在对面学校废气的灌木丛一动不动,汗水在大大的太阳下显得格外的耀眼全然不顾知了疯狂的鸣叫。 ...... “季小沫,吃饭啦!” “哦。来啦!”他突然站起来抓起地上的泥土往脸上抹了又抹,以最大的响声跑回家去。 “怎么那么脏,去洗洗等下吃饭了!”母亲爱惜地抚摩着他被汗浸湿的头发。 “恩。” 跟着母亲走进家门的时候,他突然回头看去发现这个世界其实除了谎言其他的也不剩下什么了,感觉正在凋谢的不是自家旁边的芙蓉花,而是我们自称可爱美丽的世界。
[她。] 日子和意义像两条平行线一样永远没有交点,他时常为这种没有跌宕起伏,闭上眼就知道明天的日子多久才能熬到头而烦躁。她总是笑笑拍拍他的脸说,以后会好的,我们都会幸福的。然后他给他一个温柔的拥抱。 有时遇到好的天气,她会拉着他平卧在绿色的草坪上,说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小秘密,时间拖着太阳缓缓前进,冬天的空气虽说还是有着少些的微凉,他和他还是平躺在草地上,看着遥远的蓝天被风吹成一片,看着蚂蚱跃过青草地,而树像吟者一样述说着那时的史事变迁,他不言,她不语 一切幻化成寂静自然的美丽。 微弱的阳光从反面照到她身上,投射出逆向的暗灰色阴影,他眯起眼睛,但看不清楚她的脸,她伸出手,说要带他一起回家,他把手伸过去,“走,我们去。”然后两疯子跑到便利店买了很多罐啤酒,坐在天桥下,他喝她看,酒罐“呼拉”一声涌出的泡沫洒湿一地,醉酒之后他向她述说自己多年之中心酸的回忆...... 她像光线一样,瞬间照亮所有被隐藏起来的蠢蠢欲动的痛,她默然的把他身上的痛苦卸下,悄然无息地把它放在心里某个不起眼的小角落,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事隔很久,他再次问起时,她只是笑笑不做声。有人问起他和她的事时,他总是安静的答到:“恩...我们的事情,她都晓得,而我都记得。”常常追问下去也只是重复这一句话而已。 她过生日的时候,他只是悄悄的在抽屉里放了一张他写的一段语句的贺卡“感谢你借我三年自始至终的温暖,抵触门外风雪满地的严寒,弥补了外面世界冷漠无情的缺憾。”
[她。] 有吻落在脸颊。有人笑颜如花。 她会在某个无人的午后,为自己泡上一杯清甜的茉莉花茶。两颗冰糖。七多茉莉。不断的用开水释着。在那大片大片爬山虎的架子下,她独享着自己心底的小小自由与寂寞空虚。 纠结。她很喜欢用的一个形容词。对人,对物,对别人,对自己。那大段大段深夜在电脑前敲动着如水般时光的女子。一个自我纠结的女子。 那整日整夜不断交替的时光,那些寂寞的深夜对着那整面的落地镜子微笑。看着自己,肌肉牵扯着嘴角。过往已经被岁月所洗涤的毫无痕迹可寻。在那昏暗的木质阁楼,同样昏暗的光线下的灰尘犹如灵魂一般起舞跳跃。它们。自己。 她总是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嗨,柒。你要坚强起来了。亲爱的柒,你该快乐起来。就这样,她这样的自我嬉笑了一夜一夜。一年一年。 她总是在潜移默化的将自己脱胎换骨为另一个女子。那些显微下的血管分裂。那些岁月里蜕变的容颜。 年华似水,匆匆一瞥。多少年华,轻描淡写。 她写着杂乱无章的字,一句一句,一段一段。在书眉,在那厚重的红木书桌。及她那蓝格子的被套。她顺手给了一个藤蔓花开的绽放,却阻止不了指间的死亡。她是阳光的欢喜,不是刻在他身上的悲伤。她温暖微笑,只是为了让他温暖。在光芒下舔舐伤口,不在记得那些过往的擦伤。那些降临在缝隙中的微妙,已无人知晓。他与她笑而不语。 有些年少,天高地厚。而那些曾经地厚天高的少年,却没了踪影。 梦魇中,满地繁花飘落。归途无期。他穿着简单的白色T-shirt,踏着鲜花、年华的尸体,离去。而她却总在张望,在那找不到脚印的路上,那些字条,那些期望。统统落幕。聚光灯下,仿佛还留着些念像。那些她伴他走过的幻影。殊途同归。 在她最后的时光,她写下的那一行一行。刻在他身上的一伤一殇。铅笔的印记已慢慢淡去。仿佛那些年华,那些共同走过的青春。 她依旧感谢,那几年他们的相伴,那已被温暖的冰山,山脚入水般绽放彼岸世界的花开。
[ 本帖最后由 花落遗香 于 2007-6-7 16:53 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