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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16 11: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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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樊好风日
襄阳自古是兵家重地,每任帝王都会任命最心腹的将军镇守襄阳城。这日里,襄阳太守府中庭院内开了局小宴,正是特地为新到任的镇南将军准备的。
襄阳太守名徐征,是先皇年间的进士,管理襄阳已有二十余载,是个四十开外,十分可爱的胖子。说话时两撇胡子一抖一抖,十分有趣。
此刻,太守大人正坐在飞瀑亭里,抖着胡子笑呵呵地对着面前的年轻人道:“早听闻山将军好酒,初来襄阳,定要尝尝本官去年重阳密封的茱萸酒!来来,将军请!”说着亲自站起身,为那年轻人斟了杯酒,笑眯眯送到面前。
那青年接下酒盏,却并不急着饮酒,只称声谢,便将酒盏放回桌上,笑容温和地看着徐征。
“太守大人不必多礼,下官初来乍到,对襄阳风物还不甚了解。有不懂之处,还请大人多加点拨才是。大人是前辈,老称在下将军总不大合适。山简小字季伦,不若便唤我作季伦吧。”
青年俊眉修目,风度卓然,一举一动优雅闲适,一派大家之风,不正是那看热闹的山简?
“如此甚好。我便喊你季伦了!”徐征笑得开怀,八字胡抖得愈发厉害,“季伦好酒,今日就借这茱萸美酒先敬一杯。”说罢,一仰头干了一杯。
山简也跟着干了面前的酒,侍女待要再满上,被他抬手止住,转头微笑着看向徐征:“徐大人,在下近日才到襄阳城,这几天在街上晃了几圈,熟悉熟悉风土民情,谁知今日倒见着件盛事。”
徐征摆摆手,道:“你是说檀月姑娘带着桃夭美酒下山的事吧?”
“是了!”山简一击掌,眉眼弯弯,笑得活像只狐狸,“正是桃夭。听说此酒清香醇美,是难得的佳酿。大人也是好酒之人,想必是尝过滋味。在下无缘得饮美酒,可否请大人细细描述一二?”
徐征嘴角不易察觉地抽了抽,笑容益发灿烂:“你今天可有口福了!实不相瞒,本官府上,还,还藏着那么一坛。既然今天为季伦你接风洗尘——来人!将酒窖第三层第二格秘藏的那坛桃夭给本官拿上来!——空口说着总是没味儿,今天索性你一同尝尝鲜。”
“那在下便不客气了!”山简眉眼弯弯,端起面前的美酒,仰头一饮而尽。
月栖南山,清辉如练,冷冷洒在落月山的每一个角落,也洒在了一个摇摇晃晃的人影上。
“一棵,两棵,三棵……这落月山上的树,可真怪。怎么,嗝,都是叠影儿的……”那人头重脚轻,趔趔趄趄,脚步却无醉酒之人惯有的虚浮,十分之稳,看得出是个练家子。却不知怎么醉到落月山上来了。
那人又晃了几步,终于一头栽倒在棵大树下,挣扎了会儿,背靠着树干坐下,狠狠喘着气,间或冒出一声嗝。
月色如水,透过扶疏枝叶间的缝隙,丝丝缕缕落到那人半仰着的脸上,隐约间看出浓眉入鬓,狭长凤眼,眉目间英气十足,脸上却是酡红一片,衬出几分邪魅之色。
可不正是贪人家桃夭的山简山大将军?
想必是贪杯醉倒,独自在外游荡,不知怎么竟转到落月山上了。
山简坐了一阵,迷迷糊糊似快要睡着,半梦半醒之间忽然嗅到一缕奇香,清冽扑鼻,醇美醉人,好生熟悉……
山简一个激灵,自然熟悉,太熟悉了!
天酿桃夭。
这滋味山简恐怕一辈子都忘不掉。
腹中酒虫又被勾了出来,今天徐征家里的一坛子酒连馋都解不了。按襄阳人不醉不归的风俗,两人又换了好几坛旁的美酒推杯换盏,山简酒量惊人,等他醉得七七八八时,徐征的胡子也被心痛难当的主人拔得差不多了。无奈美酒虽好,但总抵不过桃夭一见忘魂,山简心中正是隐隐遗憾,谁知在荒郊野岭外竟能嗅到桃夭的绝美芬芳,赶紧一咕隆爬起来,挣扎着加快脚步,循着奇香往山上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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